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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为人知的西藏的风光——《中国国家地理》西藏行纪实(节选)”――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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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dili 发表于 06-4-11 10:38:5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近日有朋友说在无忌论坛中看到有关《中国国家地理》西藏专辑“雪山冰川”考察幕后故事的帖子,很是精彩;仔细阅读后,让我这个身处《中国国家地理》中的人都为之感动,感动于西藏的神秘美,感动于编辑部的同仁为制作精彩的专辑付出的艰辛,感动支持我们的所有的朋友,更感动关爱我们的读者……;

    希望这份难得考察纪实能带您重新领略西藏的魅力,也让我们更深入了解专辑背后的采编故事,在这里感谢李国平先生在考察中的付出更感谢他精彩的文图,让我们与大家共同分享这令人难忘的经历:

以下内容均为转贴(编辑/整理 维生素):

《中国国家地理》“雪山冰川考察纪实(节选)

图/文:李国平


人物介绍:
老单——单之薔:《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执行总编
浪涛——杨浪涛:《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编辑部主任
王彤:《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图片编辑
老张——张超音:《中国民族画报》杂志社专职摄影师
郑本兴:中国科学院兰州冰川冻土研究所研究员
潘裕生:中国科学院地质研究所研究员
老沈——沈永平:《中国冰川冻土》杂志副主编
老胡——胡宗平:四川猎豹越野俱乐部经理
李国平:四川天下行文化发展公司户外探险经理。


2005年6月20日《中国国家地理》雪山冰川考察队从成都出发,经过康定、理塘、巴塘、芒康、左贡、八宿、然乌来古冰川、米堆冰川、波密、林芝、拉萨、日喀则、拉孜,定日、珠峰冰川、樟木、聂拉木、希夏邦玛冰川、拉孜、日喀则、江孜、拉萨、当雄、纳木错、那曲、沱沱河、都兰、西宁、兰州、陇西、陇南、剑阁、回到成都共计28天。我作为其中一员负责向导、驾车和安全保障工作。

由于工作性质决定,得空时我也拍了大量的到此一游的片子,只是做资料收集而已。不过可能有些地方朋友可能没有听说过,或知道但没去过。也许是职业的原因我认为这些不为多数人熟知的雪山冰川却异常的美。这些不为人知的地方景色迷人令人震撼!如诗如画一点也不为过,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又图片为证。

虽然《中国国家地理》九月西藏专辑已经出版,毕竟是数量有限的精华部分。在专辑的后面还有许多鲜为人知的细节故事和精美绝伦的风光,我将向朋友们介绍这次雪山冰川考察的活动过程中我收集的到此一游的图片资料,兴许你也会感到那些地方的确很美值得一去。如果你有条件,就应该去看一下,这些地方你绝对不会让你后悔。

先上传一张我驾驶的车辆——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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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dili 发表于 06-4-11 10:40:56 | 只看该作者
6月24日
今天要赶到来古村。

一早,我就在八宿县城里找修车铺。在加固防雾灯抖坏的房屋等时,才发现保险杠也被烂路颠松了。花了10元钱上好了防雾灯,但特别耽误时间,因为在西藏内地简单的事也变得复杂难求,象八宿这样的小地方要配细牙螺丝就更难了,不得已只能找代用品,还得要自己动手才行,直到10点才出发。

从八宿出来路道至然乌都是油路,过了安居拉山口很快就到了然乌。以前冬天的然乌天险现已经旧的宽敞安全多了。要去来古冰川到然乌镇上去早向导,在然乌镇派出所找到原所长,请他出面找到一位名叫扎西的向导。吃过中午饭就前往来古村,由于冰川河水太大不能沿湖边前往,只能走山路,由于山路很少有人走,且道路又险。在当地人的建议下,不得已请镇上修车店的老板四川老乡开他的车带路。

在去察隅方向25公里的地方右拐进了一片沼泽地,在向导的带领下来到一个村寨,村寨里的路是牛用通道,可以过手扶拖拉机,我们的车通过就太困难太受伤,好不容易出了村,可出村后的路就太险了。

出村就下坡,路又陡、又窄,弯又急。这是来古村手扶拖拉机的备用通道,刚好一车宽,而且边上的路基还不稳固。带路的北京吉普勉强能过,我们的三菱车在弯道处,除我和老胡驾车外其余人员都下车以防不测,并在他们协助的指挥下,每道弯都要倒几次车才能过去,弯又特别多,每一弯都很费时间,一弯一弯的过,大家的心都悬着的。

去年大香格里拉考察时也来过来古,当时冰河水小走的是湖边,但在过一道冰河时一台车被陷在河中,耽误了一整天,投入了很多大力和财力把车弄出来,很是伤神费力,可今天的路就太险了。如下面湖边的水小,当地人也不愿意走这条山路。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完了坡,还有沼泽和两条冰河,但和刚才的山路已不算难了。

在过一条冰河时老胡的车讲起了很大的水花被我拍了个正着。远处的山作背景眼前的草地鲜花和蜿蜒远去的河流,再加上蓝天白云构成了绝妙的图画,大家拍下留恋。中科院的专家(中科院地质与地球物理所潘研究员中科院兰州冰川研究所郑研究员)和老单(中国国家地理执行总编)、浪涛(中国国家地理记者、编辑)着重拍摄专题雪山冰川,王彤(中国国家地理专职摄影师)、张超音(民族画报的专职摄影师)、老胡(四川猎豹越野俱乐部经理)和我等人见啥拍啥。

几公里后,我们到了来古冰川推出的冰川终蹟垅湖坝,老远就看见湖中高耸的冰山,近处一看好几十米高,冰山有几处呈现蓝色,据研究员们介绍上万年的冰才显蓝色。所有的人都冲下去拍个不停。

两位专家给大家介绍这个冰川的形成和规模,称为中国最长的冰川:在这里形成了两个冰川湖,下面的湖是油来古冰川退缩形成的,上面的湖是由阿扎冰川退缩形成,湖面比来古冰川高近50米,而两湖之间是由长300~500米,宽40~50米的阿扎冰川的冰蹟垅湖坝间隔。来古冰川的冰川的冰舌伸到湖中形成白蓝相间的冰崖,30~40米高、300米左右宽非常壮观。考察队领导单之蔷和总指挥杨浪涛决定考察队在附近村庄住下准备明天上冰川考察。

这时兰州冰川所的郑研究员因年岁近70出现明显高山反应,脸色惨白,嘴唇乌黑,为了两位专家的安全队里决定由向导车立即将两位专家送回然乌镇以防万一。我们在扎西向导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公路的尽头来古村。

进村后在村长的安排下住进了一户藏民家里,这是全队人员开始往电脑里倒照片,没有人叫饿。浪涛总指挥不时地叫我给大家煮点面条,我把高压锅烧上水,水煮沸后放入干面条5分钟就熟了,被我煮了10分钟,大家也没有太计较。饭后讨论明天的方案,老张上两湖间的冰蹟垅;老单和浪涛上来古冰川,給他们3人配3个民工(每人每天40元),王彤在村里拍人文图片,我和老胡留守基地负责电台,安排完毕已是夜里11点了。村子里没有电一片漆黑,六个和尚在房东家的客厅里打地铺,12点各自睡觉了。外面下着雨,在夜深人静的冰川湖傍边,村寨宁静祥和此时人的心也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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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dili 发表于 06-4-11 10:43:18 | 只看该作者
6月25日

早上天下着小雨,大家按约定中午12点各路准时回撤原路返回,争取下午4点各路要回到基地,今晚力争赶到米堆雪山下。吃过早饭天仍然下着雨,各路带上干粮和水在民工陪同下出发了。

我们余下的人员在村里转悠想拍点人文照片,老胡和王彤拍人物去了。我回到住处整理装备和资料,10点过我也来到村里,我发现村对面的山后高高耸起一座雪峰(估计是阿扎雪山)并告诉老胡,老胡说如能在高点地方就能看全被前面山遮挡的部分。我就顺着村边的山往上爬,越高越理想,不知不觉竟爬到高处村子500~600米的山上感觉真是好。在这里能拍到来古村、冰川、冰湖的全貌,这是下面没法比的大场面,可惜没有阳光拍了几张照片略带遗憾的下了山。

回到基地吃了干粮,下午两点按约定呼叫各路人员,但没有回音。下午4点太阳开始渐渐从云雾中放光出来了,老张也从冰蹟垅回来了。这时老胡提醒我:光来了你不上去拍吗?他有点担心我是否还有体力再上去一次。我见光越来越好,带上相机脚架就又上山去了。一个小时我竟串上近800米高,比早上可就高多了,虽说很累但我感到说不出的快乐。在雪线边上俯拍冰川非常漂亮,这时太阳开始落日,这可是黄金时间,我架好相机拍到了晚霞中的来古冰川,数码回放让我快乐和满足。这时从长焦头里看见山下的王彤和老胡向我招手让我赶紧回基地,我想可能是各路人马回来了等我出发前往米堆。

我一路小跑的下山,半个小时就回到基地。王彤和老胡焦急的对我讲,老单和浪涛在距离基地10公里的冰川上走不动了。他们已经没有干粮、电筒和过夜的装备,刚才呼叫急需救援。老胡对我说:老李只有你有能力去救他们。王彤也说:老李只有辛苦你再跑一趟。可我已经是腿打哆嗦心发怵。民族画报的张超音对我说:老李上了两趟高山还撑得住吗?我看见他也刚回来,这情景只有我上了,我不下地狱谁下!我带上对讲机,并约定两小时后与基地联系。然后,带上干粮水户外装备和手电陪和两个民工就立刻出发,一边走一边吃干粮。

一出村我们就下一个3公里的坡,凭着电筒的光我走在前面,一路狂奔赶路,民工在后面明显跟不上。半小时就来到了河滩里,过了一道原木桥接着就要过两道冰河。老张是出钱让民工背他过的河。第一道河我脱了鞋赤脚趟冰河,河水特别凉但还能承受,就是太耽误时间。第二道冰河就穿这鞋趟冰河,就这样两公里的河滩路半小时就走完了。接着就是上山了,我立即感到非常的吃力,刚才民工还在夸我道:没见过这么强壮的汉人。可现在我感到举步维艰。可能是饿了?还是刚才被冰河刺激的?我心里再找客观理由,不肯面对自己出现的体力透支。可老单和浪涛还在漆黑的冰川上饥寒交迫,咬着牙痛苦的跟着民工。这样爬了两公里的山路到达了一个牧场,我知道离老单他们已经不远了,于是又来了精神。过了牧场又是一会上一会下的缓坡,半个小时后我开始对着空旷的夜空放开喉咙吆喝!不一会听到了对方的回音我一阵狂喜,立即通报了基地。十分钟后终于同老单他们会合了,看见他们都很安全,我心里很是快慰。给大家分发了食物和水让他们补充能量,并向通报基地这里人员全部安全,立即听力到对讲机里传出了欢呼声!和汪彤和老胡用车载CD机通过对讲机播放出《回家》的音乐,使大家倍感亲切和温暖。

补充能量后,老单和浪涛决定连夜赶回基地,我分发了手电就开始返回。我发现老单和浪涛也走得不慢,对讲机不断地传来问候和歌声,在歌声和鼓励的伴随下,我们很快就再次趟过了两条冰河,并且艰难的在夜里12点回了基地,比原先预计时间提前了一个半小时回来。

全队把赞扬都给了我,王彤对我说:“老李你比藏族还牦牛!” 其实我也非常的累,我毕竟不是超人,是人也知道累。尽管如此我心里乐滋滋的,这些赞扬是爱心和毅力换来的。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集体,作为其中一员甚感满足。基地准备的一碗热汤面下肚,老单就全无困倦,又开始整理在冰川上拍的照片,这可是冒作生命危险换来的成果,一个典型的工作狂!

我把白天拍的照片整理出来,大家都很羡慕。 我遗憾的说:就是相机太差,图片容量太小。老张和王彤却说:你今天已经大丰收了,片子已经很精彩了,不要不知足好不好!早知道也请你帮我们带个相机上山也让我们乐一回,我们明天争取上山拍日出把今天的机会补回来。 今天大家都很累也很快乐!只有总指挥浪涛抱怨老单不按约定时间返回,担心这样会出安全大事。

深夜1点,大家都已入睡了。我却在烘烤我的鞋子,否则明天我只有穿拖鞋开车了。昨夜是云遮雾罩,今宵却是满天星斗,皎洁月光洒满冰川和村寨,我躺在这幅圣洁的画中,我的思绪在遐想中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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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楼主| dili 发表于 06-4-11 10:44:18 | 只看该作者
go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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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主| dili 发表于 06-4-11 10:45:43 | 只看该作者
6月26日

凌晨4点我起夜时仍是满天星斗,明天的朝霞会非常漂亮,要在太阳出来之前起床一定会有精彩收获。可惜早上我还在梦中,一阵惊叹声把我惊醒,是老张在叫大家:好漂亮!快起来!我在窗户往外一看金灿灿的朝阳照在冰川的雪峰上,已经没时间穿衣外出拍摄了,用数码机从窗户拍了两张就赶紧穿衣,可鞋还未干就穿着拖鞋就出了门,可天色已经转白,登高拍摄不会比昨天精彩,再说早晨的气温很低,穿拖鞋也没法爬山,就放弃回到房里烧水,准备给大家泡面。

可老张不甘心,拉着房东的小女孩给他带路上山,上去不远女孩不愿意就回来了,老张也遗憾的拍两张就回来了。九点吃过早饭,浪涛同房东结了帐,大家收拾完行李,告别房东上路了。
早上气温低,冰川融化的水少,冰川河水也就较小,就可以走湖边的近路返回。很快就到了去年陷车的冰河,有了去年的教训今天就顺利得过了河。沿湖边走了近10公里与去察隅的主道汇合了,回到了来古乡所在地。在村边有一片绚丽多姿,五彩斑斓的格桑花,刺激的我们这一溜人马亢奋不已。老张和王彤忙着干大场面;单主编用mark two忙个不停,今天光线又好,大家在这里干了一个多小时才上路。

两位摄影专家坐在我的车上不断的感慨道:像这样机遇太难得了。我想他们的座机和617宽幅机的片子可能精美得难以想象,九月的西藏专辑一定会非常漂亮。在察隅公路上沿然乌湖边走了半小时就回到了然乌镇,两位中科院的专家高兴得像孩子似的,因为推迟了一天回来让他们很担心。他们知道冰川上危机四伏非常危险,那上面可不是好玩的地方。看见我们安全回来,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而兴高采烈。

我们现在就奔赴一个鲜为人知的米堆冰川,专家们将她非常的漂亮。米堆冰川这是典型的现代季风型温性冰川,类型齐全,尤以巨大的冰盆,众多雪崩,巨达700-800米的冰瀑布,消融区上游的冰面弧拱构造,以及冰川末端冰湖和农田、村庄共存为特点。从川藏公路84K道班房进沟,1-2天路程,可徒步直上现代冰川。

在镇招待所吃中午饭,大家一边吃饭一边忙着给设备充电。饭后沿318国道西行,沿途在修路汽车跑不快。在路上追上一队骑车旅行的年轻人,都是国家地理的读者见到主编单之墙让他们很意外,要与老单合影留念,老单愉快地接受。与他们分手后,不久就到了84K道班。

在318国道山就能看见远处巍峨高耸的米堆雪山,左拐进沟,沿着机耕道进入就过桥。沿途的路非常不好,与车同宽的路面,全是棱角碎石,沿沟边悬崖而上,每个人都担心车胎被扎。有些路段非得右边轮胎在悬崖边,左边轮胎要跨在山壁上,车身向崖边倾斜30度才能过去。不过这样的路我见得多了也就不足为奇。老胡让我们车慢点上,因为道路太窄怕调头困难,他在前面观察道路没有塌方,可以通过再通知我们上去。这样进入沟约10公里地方被塌方堵住了,从山上塌下乱石把本来很窄的路覆盖了20多米。车只好调头了,留下老胡守基地,其余人员步行前往,又约定并再三强调各路人员6点钟准时回撤。今天老胡吸取昨天的教训,把他的相机让我带上替他拍照。

两位专家走得很慢,总指挥让我陪同照顾两位专家。而他们就冲向米堆,路上很多山溪流过路面,要趟水而过。在离车两公里的地方老单与路边上的野花交上了劲,一个人在那里拍个不停。

下午5点时,河对面有一片经幡,浪涛、王彤和老张先到那里,他们以经幡为前景拍米堆雪山。我陪两位老革命到达时,他们三位又继续前进了。两位专家决定他们自己就此返回,我就去追浪涛了。在不远处的油菜地追上了他们三人。夕阳洒在菜地、民居、冰川和雪山上,眼前的景色妙不可言。老张和王彤要去拍冰舌,浪涛让我和他等在后面拍经幡的老单。我想昨天我已经精彩一回,今天不会比昨天漂亮就决定陪总指挥在民居旁等老单。快一个小时等得非常的无聊,老单还在搞经幡还没有上来的迹象。我想:要么返回,要么上冰川。于是想到高处去拍远处的冰舌,要经过一片林子才能上到高处,钻进林子立刻就没有了方向赶紧退出,却意外从树林缝中看见远处玉石般的冰塔林,我又冲动起来了决定要冲上冰蹟垅,没有来得及与总指挥报告就跑了。

在经过一个村庄时,里面的狗特别厉害,5只狗跟着我追,用脚架赶都赶不走,搞得我狼狈不堪,好不容易才摆脱。出了村下坡又过了一个桥,沿着河滩走了一公里多路来到一个非常漂亮的村寨——米堆村,这是一个较大的村庄,村寨后面就是明显冰蹟垅。这时我开始有些矛盾:不上去太可惜,上去会使总指挥非常担心。我决定还是守纪律,不让别人为我担心,不情愿的回撤。可刚从村庄回到河滩地就远远的看见老单在浪涛的陪同下上来了,我一阵狂喜又陪他们继续冲向冰川。

翻过荆棘栅栏进入非常漂亮的村庄,村里像迷宫需问路才能出村,村里有许多异常漂亮的古树,我已经顾不得这些古树直接向冰蹟垅冲去,可老单和浪涛在拍古树。太阳很快就要消失,残阳如血的时光可能随时到来。冰蹟垅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乱石挡道,还要过冰河把我急的顾不得脱鞋趟过去了,顺着出村的路向上冲了一公里多,遇见了一群挖虫草返村的姑娘,由于语言不通我向他们比划了很久,对方才明白我要去冰蹟垅看冰湖,我从他们的手势看出我走错了路,让我跟他们返回,我很幸运遇见他们否则今天我不知要冲到什么地方。于是我大声地喊让浪涛他们不要上来,却没有回音。我跟着姑娘们返回约六七百米处,姑娘们指着左边森林里的乱石滩示意让我上去。我一看心凉了,根本就没有路我犹豫起来怕回不来,姑娘们示意不远。于是我就独自钻了进去,在高低起伏的乱石上,在荆棘横生的灌木林里左冲右突非常困难。8点45分终于站在了冰蹟垅上,雪山、冰川和冰湖尽收眼前。残阳如血般的洒在雪峰上,我刚拍了几张就消失了,8点50分阳光殆尽我赶紧下撤。今天我独自一人没有干粮,没有电筒和对讲机,比昨天浪涛他们的情况就糟多了,其他人可是没有能力来救我。如果迷路,穿着体恤和短裤的我后果不敢想。借着微光在乱石密林中拼命往下逃,多次摔倒也顾不得疼痛还是逃命要紧,按大概方向闯去。

天已经全黑下来了,我急也没有用了,于是只有拉着树枝放慢速度走,脚下踩稳再迈步。突然我听到了流水声,循声而去来到河边,感觉是我来时趟过的冰河,可路在哪里?已顾不得太多就趟河而下,不多时终于认出我来时趟河的路口急忙跳上岸。坐在岸边定定心,自己得救了才感觉脸和手脚火辣辣的,是刚才被林里的树枝和荆棘划破的,现在才感觉疼,劫后余生感觉有些后怕。现在我开始担心浪涛他们了,他们在哪里?我赶紧进村打听才知道他们已经返回并路过村子。这下我才如重釋负,在村里借火拔除手脚里面的荆棘,一阵道谢后就忙着追浪涛而去了。

追了快一小时在河滩上追上了浪涛他们,大家都很高兴。可老单又担心起老张和王彤了,浪涛断言地说:他们肯定回到基地了!请老单放心。可老单还是一路上都对他们放心不下。我们过了冰河主桥后路就靠阴山边走,路就更黑了,还要趟很多溪流。没有手电怎么行路,大家正为此范畴时,我突然想起了我的手机,赶紧拿出来按亮屏幕,在漆黑的夜里放低一点还很管用,大家又是一阵高兴的上路了。

我想刚才在山林里怎么没有想起用手机照路?不是被急得嘛!不过如果刚才用了现在可能就没得用了。就这样靠手机的光走路渡溪,每到过溪流时,我就站在水中扶两位领导过溪水。其中过一道溪流时我在水中弯腰给浪涛照路,浪涛想跳过却把我的帽子闯在路边的大河里,浪涛赶紧说:老李不要找了到拉萨我赔你!把我们三人都逗乐了。多亏我是飞利浦手机,最大的特点是电池容量特大,照着我们行路快一小时还有电。

快到基地时,远远就看见老胡把车灯对准我们回来的方向,并开着大灯想给我们照路。可他好心办坏事,我们在强光的照射下脚下的路就更是一点也看不见了。我们被弄得一会弯腰找路,一会倒着走,搞得我们非常狼狈。浪涛风趣地说:我们好像是德国人的飞机要用朱可夫的探照灯!老单还是和善地说:能把灯关了就好了!快到塌方处时,我冲在前面手舞足蹈地希望老胡能把灯关了,可是他们认为我是因为到家了而高兴得跳舞!搞得我一点脾气都没有。王彤冲上前来接我们才知道我们的意思,赶紧折回呼喊关灯,这才让我们安全的过了塌方区。

回到基地就像回到客家,见王彤和老张也安全回来老单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希望大家今后听从总指挥浪涛的安排,可不能再玩心跳了。可浪涛私下对我说:其实玩心跳最厉害的老祖宗就是老单本人。然后我们三人吃点干粮补充能量已是11点半了,怕下雨塌方堵在沟里,就决定连夜赶往波密。在夜里四周什么也看不见,返回的路也就不觉的险,顺利地回到了318国道线。大家在车上聊这两天的收获:辛苦、危险,但两个冰川的考察非常有价值。而且汽车这三天非常争气在关键时刻一点毛病没有,在坏路和险路上经得起考验。

回到318国道不久,在一个下坡处我一脚刹车下去是空的,我赶紧靠减档降速。老张感觉到了异常,认为是我体力透支。提出要替换我开车让我休息,没有刹车我怎么敢把车交给他。我坚持到了波密才告诉老胡和浪涛,浪涛担心的问我:这车能跑阿里吗?我回答他:单车肯定不行,但这两个车一道跑一点问题都没有。然后决定到拉萨保养以下看情况再决定。

晚上住进了川人新开的众兴宾馆,设施非常不错,一进门王彤告诉我:“你裤子破了”!我才发现外短裤后边在冰川终蹟垅上逃命时拉下了很大一条口子,今后是没法再穿了,扔了买新的啦!

深夜2 点多大家才休息,有是疲劳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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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楼主| dili 发表于 06-4-11 10:46:06 | 只看该作者
7月1日

早上8点,在日喀则山东饭店餐厅遇见国务院新闻办公室组织的中外摄影家西藏采风团,里面有老张的同事,当初老张被邀请参加这个采风团,后来接到国家地理的邀请就放弃了。

他们同我们反方向回拉萨。我们出了日喀则因为修路改道就直奔谢通门,直到谢通门都是油路跑得很快。可刚从油路下来两公里就听见前底板发出很大的响声,停车检查发现前底板的固定螺帽全颠掉了,防雾灯的两个固定螺帽也没有了。大家不约而同地咒骂西藏这家修车店,骂归骂还得想办法解决问题。老张和我花了近一个小时都没有将防雾灯固定好,因为一颗螺丝的丝口滑了丝,上下都不行。好在浪涛有把瑞士军刀,我们就用上面的小挫刀,活生生的将14毫米的螺丝杆挫断,然后将不断肇事的防雾灯和保险杠全部卸掉装入后备箱,固定好前底板总共耽误我们近两个小时的时间。烈日当空,口干舌燥也顾不上了还是赶紧追老胡吧!

一路碎石路沿雅鲁藏布江逆流而上,在彭措林追上了他们。在江边车行太阳正烈,灰尘特别的大,只好与他们拉开距离跑。在一片有菜地旁老胡车胎被扎破我追上来帮助老胡换上备胎又继续上路,在一个村寨里有一帮保安拉绳检查,看我们是中科院中国国家地理的就没有难为我们。在距离拉孜还有一公里始上了油路,一下子没有了噪声耳朵静得有些不习惯,这真成了怪事了。

进了拉孜县城老胡补备胎,在县医院对面的修车店里把放雾灯和保险杠寄放后和浪涛去加油,加油站的93#加油机也出现了高山反应,要冷却后才出油,这怪事还是第一次遇见,最终没有加成油就出发奔定日而去。刚与去阿里的路分手就是烂路开始,还在修路。跑几百米就要下一次便道车速跑不起来。

在翻加措拉山时我的车又开始高山反应油接不上来,冷却换水都不行。又给化油器不断的“喝二两”油才打着火,我又走前面,可老胡的车在后面也在高山反应。翻过加错拉山已经没有太阳了,太阳下山前在这里本应看到非常漂亮的珠峰,可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夜幕也降下来了,我们赶到新定日协格尔的珠峰宾馆已是夜里十点多了。我们这一行人除了牙齿是白的其余全身都是灰土,很是狼狈。在这里很意外的遇见了昌都国旅的导游米玛代外团到珠峰,真是有缘得很。珠峰珠宾馆房价很高,但餐厅还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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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楼主| dili 发表于 06-4-11 10:47:54 | 只看该作者
7月2日

大家早早起床,在宾馆吃过早饭7点就出发了。到检查站太阳也刚到,这里的地形地貌被朝阳照的五彩斑斓,车行画中感觉真好。不一会来到珠峰景区验票站,站口人员对我们中科院珠峰考察队的车也不予放行,我们出具了西藏科委介绍信都不管用。非得返回新定日从新办手续才行。在站口人员的陪同下,浪涛和潘研究员乘老胡的车去新定日珠峰管理中心,我和老单老张在此等候。他们走后我把身份证押在站口,就放我们三人进去了,这可把老单和老张乐坏了。

过了验票站立刻就翻五千多米的拉乌山,是去珠峰的最后一座大山,车在巨大的冲积扇上“之”字形的上爬。冲积扇两边的山形地貌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地质博物馆,各种褶皱让老单大为惊叹:“要是老潘在就好了,一定会讲得我们大开眼界”。让我这个地质外行都强烈的地感到这里的岩层千奇百怪难得见到。老单急着上山顶拍珠峰就没有顾上这些地貌了,主要是还要回来,还需要听潘研究员讲解才有意义。

站在山上,去珠峰的公路像一条丝带在脚下绕来绕去,各种汽车就像五颜六色的甲壳虫在上面爬来爬去,很能让人产生感慨。改造自然是不可能的,能够适应自然就已经很不错了,那个年代的“人定胜天”的口号在这里肯定不适合。在这五千多米的乱石山上寸草不生,可我意外地发现有一朵粉红色的小花,在这里抵抗着严寒和烈日顽强的开放着。你可能不信,可你不信的事可多着哪!这里有很多贝壳,古老的以前这里和珠峰还是海底,这也由不得你不信。在电台里呼叫老胡他们却一直没有回音,我在旁边拍那勇敢的小花,老单大声叫我们说:老胡的车过去,已经在山下到半山腰了!我一看山下的丝带上有个甲壳虫在往下爬,用长焦头一看果然是他们,急忙拍下,呼叫没有反应还是赶紧追吧!

一路下山很顺利,路上老单拍了些地质地貌的图片,在巴松村又拍马车和小孩。我在倒车镜里拍我创意的图片,数码回放让老单和老张都很惊叹,赞叹称很独特,想法还真不少。他们也轮流拍了倒车镜里的图片,效果如何我却不知,我自己倒是满意。在村里一辆无人看管的驴车拦住我们,我急刹车停下,老张把驴车拉到边上,客车架就从驴身上垮了,怕引起误会就赶紧跑了。刚出村就听见左前轮有磨擦声,赶紧停车检查,左前轮烫得厉害赶紧用凉水冷却后相声消失了,赶紧上路追赶。

在环保车换乘处询问,直到浪涛已经过去,并办好了手续可以让我们的车开到绒布寺。一会听到了浪涛的呼叫他们才知道我们在后面,然后他们又从珠峰大本营返回到绒布寺接我们。在中科院珠峰考察队留守人员小崔的带领下,下午4点我们就到达了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在大本营见到了其他留守人员和四川大学登山队的队员,大家都很高兴。我们吃住在科考队的营地很是方便。

晚饭后我和老胡把车开到一个较干燥的地方把左前轮卸掉检查刹车盘,从新排了空气,刹车恢复了正常。在路上车出毛病时我告诉老单:为了你的安全以后你还是做老胡的车吧! 现在车好了老单又可以坐我的车了。中科院珠峰考察队的同事们听说我们明天就要上山考察都在为我们担心。他们讲:所有登山和考察队上来,都没有底二天就开始上山工作的,都要先适应两天,然后慢慢逐渐增加高度才行。否则,就太危险,太容易出人命了,高山反应肯定会发生,但都是小事,伤和亡事就大了,最好适应两天再上为妥。可是我们没有适应的时间,经过队领导再三权衡明天还是上,不过,不能爬得太高能够拍到冰川就行了。

在小崔的帮助下很顺利地找到了明天上山的民工。晚上,浪涛和老胡住在科考队的帐篷里,其余人员住在扎西的帐篷旅店里有一个火炉,很暖和。


7月3日

一大早,我们全都还在床上,老张看了一下窗外就开始发表感慨:以他的经验这个时候有雾今天全天都不要想看珠峰了,今天没戏大家安心睡一会再起床。可刚两分钟浪涛从外面进来对着大家嚷:珠峰金灿灿的,还不快起来,大家一起共同声讨老张,老张作怪像道:“我悔过!我悔过!”,可相机全都还在科考队帐篷里,等我们冲过去取出设备爬上冰终蹟垅时珠峰又被云遮住了,好不让人扫兴。老张将他动作快拍到了两张,大家都骂他讨厌,他对大家讲今天是他的生日,老天特地照顾他,这可让我们好妒忌他。

浪涛在大本营吆喝大家上路,我正准备下撤,云雾又开始下降,愈来愈薄,主峰慢慢现身了,大本营一片欢呼,大家不断按动快门。有位摄影大师曾讲:摄影就像小老婆,一旦中毒爱上,大老婆就下课;按快门就犹如人们**高潮到达时的快感,可想而知这帮人这时的亢奋状态,真可谓中毒太深。老张又开始唠叨说是他给大家带来的好运,搞得大家乐的不行。我拍了两张就回到营地协助浪涛。

今天,除老胡和潘研究员留守基地外,其余人员冲向6500营地明天返回。出发前老单再次重申所有人员都听浪涛的指挥。老单、浪涛、老张和沈永平(中科院兰州冰川所研究员,在拉萨替换身体欠佳的郑本兴研究员)四人空手上山,每人配一个民工负责安全和设备,另外再雇一个民工管两头牦牛托装备。我除了自己的相机外还背上了老胡的相机,共三台机身四个镜头和干粮重量已经超过民工。

牦牛队已经先走了。老胡用车把我们送过第一道冰河,老沈和老张和我先过河就跟上了牦牛队和民工,老胡又回去接浪涛和老单。我们跟牦牛队先走了几分钟这可把浪涛机坏了,他怕队伍散了收不回来而造成安全事故,不希望出现来古和米堆危险。在后面呼唤我们停下,我又返回去接他们然后继续上前。在冰蹟滩上走了一个半小时到了东绒布和中绒布的汇合处,我们须拐向左边的东绒布,开始爬很陡的侧蹟垅。民工和牦牛队很快就跑到前面去了,总指挥赶紧让我去追,要我们在过河的地方等大家。我得令后费了很大力气才追上牦牛队,却把大队拉下很远,一个民工却追上我们要求返回到5600米的地方。

5600这个地方,过河可到中绒布冰川;我们刚才返回的路是去东绒布冰川,也是登珠峰的线路。老单强调我们不是登山队,以考察冰山为主。今晚就露营这个叉路口,今天考察东绒布冰川,明天考察中绒布冰川;今天就不上6500营地了,这让我好生失望。并重申下午六点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要回撤。老沈和浪涛留下来建5600营地,老单和老张在民工的陪同下上冰川。这时浪涛对我讲:“可以上去了,这下你干什么都可以!”我质问:“你什么意思?”浪涛解释道:“上去拍照片啊!”,我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我显然是误会了浪涛。老张和老单各自带了一个民工,我们5人就奔东绒布而去。

其实,我们5600营地表面是石头,可下面就是东绒布冰川。表面上的石头就是冰川流动从上面带下来的。我们走的路很多地方都在冰面上,非常的滑,一不小心就要摔倒。尽管难走还得上,就这样一路拍上山,渐渐出现了冰塔林,已是下午4点了。越是上面冰塔林越是白而大,太阳渐渐退去,天气变坏雾和雨向我们扑来。老单在后面跟上得很慢,到5800是他每一步都非常吃力,我和老张劝老单返回了。

我和老张继续往上爬,在一个很陡的坡上只有薄薄的散石在冰上面,爬几步摔一跤又滑下来,费了一个多小时才爬上这几十米的坡。上面出现的冰塔林成一单排有好几百米长。此时老张的海拔表是6076米。老张拍两张行为艺术片子,并献上了哈达!了却各自的心愿而虔诚的净化心灵。拍完行为片我们继续上山,来到近米高的冰崖下时表上读数是6210,风霜雨雪向我们扑来,气温骤降我却穿着短裤,并且下撤的时间到了就决定赶紧下撤。不多时就追上山老单,今天老单下坡也不快了。下山沿途都在刮着风下着雨雪,我此时的感觉就像有首歌的词:“北风吹的我冰凉”,晚上8点半回到5600的营地雨仍下的不停。

浪涛白天和老沈已经搭好了帐篷,我们回到营地后,老张和老单钻进帐篷就动不了拉,已经累得不行了。他们刚才在路上反应就已经开始了,现在下雨气压就更低了反应就会更厉害。浪涛坐在帐篷里嘴唇乌黑脸铁青也称心里难受,可浪涛在我的帮助下,在他的帐篷里忍着高原反应的痛苦,给我们煮了方便面,我们都很感激浪涛!现在只有我和老沈没有反应了。

天黑之前他们都进了帐篷躺下了,雨仍在下风刮得更大,我再次检查了每顶帐篷是否牢固,搬来石头把所有帐篷的裙边压好,然后才进了我和老张住的帐篷。刚进帐篷老张就大呼脚太臭,让我把鞋放在外边,我立即照办。老张一会叫冷一会叫热,我看他是反应得不轻,我一边看照片一边观察老张的状态,夜里11点过他安静了。我可以安心的睡了,明天还要上中绒布冰川。

7月4日

昨晚睡得很好,直到早上六点才醒来。本想去拍珠峰的金山但依我昨天的观察,从这里走一个小时都拍不到珠峰也就放弃了。老张到现在都起不了床,他还在高山反应。

早上8点多老单起来就要想去中绒布冰川,显然他已经适应了。昨天他没有拍到最后那高冰墙式的冰川,今天想在中绒布冰川补上。我的想法正好与他相反,可老单邀我同去,老张去不了我只好陪老单了。

我们三人吃过方便面,带上昨天老单的民工阿旺就上路。绕过冰河后,老万就带我们沿着铺满滚石而且坡度超过60度的山上爬行。脚下的碎石脚一踏上就往下滑,必须快步移开,两脚要不停的翻,否则就会滑下陡坡,快六千米的海拔累得我们气都喘不过来,心里埋怨老万:为少走路让我们爬如此心惊肉跳的陡坡。

好不容易爬过这段恐惧山路,又在东绒布和中绒布冰川交汇处共同形成的侧蹟垅乱石山行走。我的脚踝被乱石扭伤了两次,行走特别地非常困难,一下就跟不上老单和民工。于是我就把出发时我背上的干粮、水和对讲机包交给民工老万,让老单他们自己去,可老单让我慢慢跟上,我只好在后面一瘸一拐的往前赶并被拉下了很远。好不容易翻过一道山梁,却看见老单他们在前一个山梁消失,我咬着牙追赶可还是追不上。好容易翻过一个乱石山梁时珠峰和部分中绒布冰川菜展现在眼前,这时我看见老单在侧蹟垅台上拍照片,我花了半小时才走到珠峰侧蹟垅,可老单又不见了。这个位置珠峰展开全部身姿和完整的中绒布冰川呈现在面前,我拍了几十张不同角度的雪山和冰川。珠峰高耸在蓝天中,雪山、冰川和蓝天一气呵成着雄伟的画卷让人震撼,能来到这里再苦也值得。

四处都没有老单的影子,一阵激动的拍片后又感觉到脚很疼,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却意外发现了我交给民工老万的干粮包,我四处呼喊和吹口哨但没有回音。把包放在这里,分明是让我在这里等他们,因为保证安全的手电干粮对讲机和老单的防寒服都在包里。他们可能到100多米下面的冰塔林离去了。我连滚带爬的下到冰塔林里寻找老单,这时我才感觉到自己的无知,在上面看到很小的冰塔林,现在看见座座都象城市里的高楼,要想在这宽阔浩瀚的冰塔林立着人简直是笑话。于是我赶紧草拍几张局部冰塔林返回干粮包处。下来时还不觉得太难,可现在要上去就不那么容易了,每一步都吃力万分,回到包处仍不见老单的影子只有在这里等他们了。

我在一个大石头的阴影下躺着,远处我们来的路上,有两个人影上来,他们回来了!可我纳闷明明看见他们在我前面,怎么可能跑到后面去了?可那两人走进后却是老张和民工。告诉他们老单可能在下面的冰塔林里。老张四处拍片,我就地等他们,这时已经中午两点了,于是我拿出对讲机把这里的情况向大本营进行了通报,大本营顿时感到紧张。总指挥让我在等他们一小时,到时间他们仍没回来就从大本营派出救援队。于是我把包放在显眼处,找个披风的地方躺下休息。一个多小时老张拍完片回来时仍不见老单的影,我向基地通报,总指挥杨浪涛和老胡指示我留下食品和水,并留下字条注明返回的时间,脚有伤立即返回,避免加大救护难度,包和对讲机带回,一个小时联络一次,大本营的救援队马上出发。

我们和老张立即启程返回,可这时风云突变,刚才还艳阳高照现在乌云翻滚暴风雨可能马上到来,大本营也看见了,所有的人都在为老单担心。我和老张来到东绒布的冰川河边想趟河,这样可减少四个小时的路程,这对有脚伤的我是何等的重要。但防漏又遇连夜雨,老天偏要给我们出难题,这时的水量比上午增长了两三倍,水又急又大没有一个地方让我趟得过去,就更别说背老张过河了。现在只有一条路:沿冰河逆行而上,从昨夜露营地上面的冰桥过河,这让我痛不欲生。但没办法还得咬着牙走,脚疼得我走一会坐一坐,想拍照但已经顾不上了,我连有高原反应的老张都追不上了,知道他也没有力气管我,他自己能独自回去也就算很不错了。

雨来了,气温陡降。出门时阳光灿烂大家都穿着薄衣,老单的羽绒服却在干粮包里没带上,冰川上的雨雪更大,气温会更低,肯定现在饥寒交迫,真为他捏把汗。与老单的现况比较相比我就好多啦,爬呀爬终于到了昨夜的露营地。心里轻松一些才想起给浪涛联络,已经快两小时了没有给基地联络,他们急坏了,浪涛带着救援队已经在半路上了。浪涛让我在昨晚营地再等一小时老单。

营地没地方躲雨,在路边石头上坐着我也饥寒交迫,干粮都留给老单了,唯一能充饥的就只有冰水。一个小时过去了,浪涛让我在路边给老单留下字条和路标后下撤,营救工作让他带领的救援队来做。

按浪涛的要求留下字条和路标后我也下撤了,当我下撤两公里时,突然看见老单和民工在河对岸,看得出老单非常的困难,我立即向大本营通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浪涛让我继续回撤,他们来接老单。我往回走,对岸老单他们就停下了,我意思到老单需要我的支持和帮助,能给他送件衣服也好。但再回走两公里我还行吗?我也是很困难的。我想好不容易有当救险英雄的机会死也要撑起面子,四川人的说法是:“关键时不能拉稀摆袋哦!”于是我痛苦的一步一步地爬向分路口,同时也向老单招手让他们慢慢走向分路口。走了多久我全然没有概念,回到分路口再过了冰桥,终于同老单会合了,立即从干粮包里取出羽绒服给老单加上。老单有气无力地对我说:“当看到对岸穿红衣服的你时才增加了我的信心,看你返回来接我们时,我才受激励继续向前走,没有看见你之前我都绝望了,当时就想找个背风的地方过夜或等人来救,关键时人的精神太重要了!”其实我也是靠精神支撑才回来的,这时的虚荣心切好给人以巨大的动力,我想虚荣心也算是精神动力源泉吧?

然后,向大本营通报了与老单汇合的情况,救援队已经走出了冰蹟滩,拐向东绒布这让老单更有信心继续下撤。从昨夜的营地一直到大本营全是下坡,就没有刚才那么艰难。浪涛从步话机里告诉我他们已经到了侧蹟垅的中部问还有多远能回合,我知道他今天也不容易,他从昨夜营地把设备运回了大本营。现在又来接应,而且全是上坡肯定也很艰难,所以就让他们原地等待我们可以不往上爬了。

由于全是下坡速度也就快些,不久于浪涛会合了。浪涛带了两个民工和绳子,准备把老单背回去。我们先来杯热水暖暖身子,再吃了干粮补充能量,休息一会就继续往回赶,老山也走的快了,由于有脚伤我拉在了后,面两个民工同一道回走。一个半小时后到达了老胡送我们上山的地方,今天大本营科考队的车也来接我们了,坐上车顿感轻松了许多,几分钟后就回到了大本营。
回到了大本营后,老单又像没事一样整理他的图片了。老胡急忙给我找药酒和高药给我只脚伤,至此珠峰的考察算是结束了。从成都出发后到今天为止,三处雪山冰川考察都出了险情,我都当仁不让的冲在了救援的最前面,成了名副其实的救援队长,这使我感到荣幸和自豪。

这次西藏的雪山冰川考察,有几处考察我没有赶上。因为我们到樟木遇上塌方,把我和老胡睹在樟木出不来,其它考察队员由我们送到塌方口,然后徒步过塌方区,在那边找车继续考察以免耽误时间。路通了其它队员都考察完回到拉萨,我和老胡回到拉萨前同事们早就飞回北京了。我和老胡又把车从青藏线单独开回成都。没有赶上别的冰川考察我也感到很遗憾,不过也算收获挺丰体会难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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