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发展管理]讲义9

第八专题：制度主义

对于制度主义学者来讲，社会联盟的形成和转化不仅受利益支配，也受制度（institutions）限制，制度甚至可以决定利益本身。
制度主义（institutionalism）主要分析规则、规范对个人或组织的利益、能力和行为的影响，并以此为基础探讨国家、社会和经济的关系以及政府官员的决策选择。

一、制度与制度主义
彼得•贺尔把制度定义为“那些使存在于政体和经济内个人间关系结构化的正式规则、规范程序、和标准操作惯例”
道格拉斯•诺斯把制度看成“塑造人与人互动的人为约束”
作为具体的机构或组织，国家就是一个经常被研究的“制度”。
维尔德尔： 国家的政治结构对一个国家是否接受资本国际化有直接的影响。
那些隐性的规则、规范也同样重要
乌卓夫（Woodruff）冷战后俄国金融 产权自由化
传统、文化也可以被看成是制度
政治学 从制度研究的角度讲则更重视政府的正规部分
经济学 制度主义经济学（institutional economics）
凡勃伦则认为习惯（habit）决定人的行为
经济系统的演变不是一个自我寻求平衡的过程，而是在不断积累和重叠，
“行为主义革命”（behavioral revolution）
行为主义与理性选择学派的崛起就是因为政治行为和政策结果往往不是正式的法规、规则和行政结构就能够简单解释的。
玛驰（March）和奥森（Olsen）认为行为主义与理性选择学派影响下的政治学研究有五个大问题
第一，原来国家在政治学研究中的中心地位被社会所取代。
第二，微观行为决定宏观结果。
第三，行动基于精心计算的决定。
第四，注重历史的单线发展。
第五，注重政策结果而不注重过程。
社会制度主义（sociological institutionalism）把研究焦点集中在文化、社会、组织认同和产业对人喜好和行为的影响。
制度不仅包括正式规则、程序和规范，也包括使人的行动有特定意义的象征系统（symbol systems）、认知标识（cognitive scripts）和道德形式（moral templates）。
制度和人相互构成。
“新组织经济学”（new economics of organization）
交易成本 “自由制度主义”（liberal institutionalism）学派

二、历史制度主义
彼得•卡赞斯坦 1978《权力与财富之间》（Between power and plenty）
他的问题是：为什么同是发达国家又面对同样的危机而各国应对危机的政策却很不一样？
卡赞斯坦指出，在不同政策的背后是国家不同的政策工具。
这里的国家与社会关系与社会联盟范式所讨论的关系很不一样。
不同国家有不同的历史经历，所以有不同的国内结构，所以有不同的政策。
贺尔 1986年 《统治经济》（Governing the economy）
关注范围要比国家的法律和正式政治行为更广泛，包括制度在社会和经济里的角色以及决定政策的非正式组织网络
历史制度就是国内组织结构和历史经历的连接点，即历史创造的结构性规则。
第一，制度影响政治、社会行为者对政策结果的影响力。
第二，制度通过塑造行为者（个人或团体）在制度内的职责和与其他行为者的关系来影响这个行为者对自身兴趣和偏好的定义。
历史制度主义与行为主义影响下的政治学研究相比，不同点是它更注重历史的复杂性以及国家、社会结构等宏观变量。
“中间层面制度”（intermediate-level institutions）
历史制度主义学者既重视制度也重视历史。如果说制度影响政策结果，那么历史则创造出制度
艾肯贝里写道：“历史的动力塑造了国家和社会的组织结构，而这些结构则进一步塑造、限制、抑制社会和政府行为者，并使他们获得能力”
“路径依赖指的是在一个政治系统里自我增强或正面反馈过程的动力”
路径依赖也使我们对制度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历史制度主义学者不但要解释制度的连续性，也要解释制度的变迁。
制度变迁有两个源头，外部、内部
兹斯曼提出制度变迁可能由制度的任务与制度完成任务的能力不相符合而产生
马洪尼（Mahoney）和鲁施迈耶（Rueschemeyer）在讨论比较历史研究时指出了以下三个主要特点
捷斯（Thies）在探讨乌拉圭回合关贸谈判的农产品关税问题时就运用了“重要时机”的分析方法

三、理性选择制度主义
诺斯认为个人是在信息不完全的情况下是追求财富最大化的，他们把新古典经济学向现实世界拉进了一步
制度定义成为“使人与人重复互动结构化的规则、执行规则的特性和行为规范”
诺斯认为制度变迁的根本是“相对价格”（relative price）的改变。
诺斯的制度研究与新组织经济学最大的不同是前者把以交易成本为基础的制度分析带入到对国家、社会和经济运作的理解中。
基于个人理性的假设，统治者和税收人员的关系是典型的委托-代理关系（principal-agent relation）
国家往往不能保证对社会最有利的产权安排   英国和西班牙
诺斯在探讨制度时所强调的人与人的交往和交换的问题从另一个角度理解是人与人合作的问题   “囚徒困境”
因此与危机情况和反复交往有关的合作都会遇到欺骗行为，而解决这个问题的直接办法是加强监督，但监督会有成本，也就是交易成本，所以制度成为需要。

四、比较与分析
历史制度主义与理性选择制度主义有两点主要不同。
第一，分析层次和研究方法不同 第二，分析层次和研究方法不同
理性选择制度主义注重个人在外部环境变化或内部学习的影响下对制度的重新评价，而历史制度主义会更强调这些变化对政治、社会组织或集团权力平衡的影响。
制度主义的长处是解释国家、社会行为者行为的延续性以及政策的延续性，短处是解释变化。
下面总结一下整个范式部分。
国家主义以国家和社会的关系为中心探讨经济政策、经济发展和经济转型。
新古典政治经济学更重视对社会一方的分析。
社会联盟范式比较松散，没有相对一致的理论观点和研究方法。
在制度主义里，政治、经济行为者的能力、选择、行为、甚至利益都受制度的影响
介绍和探讨以上四大范式的根本目的是使我们更好地理解政治经济学的不同分析视角。
普泽沃斯基称自己是“方法论机会主义者”
即什么方法最适合解决特定问题就用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