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复试,我终于较为轻松地给导师打了个电话,先生说,好好在家等通知吧。 “三跨”考到了整体专业排名第2,总分401,我想我对得起自己支付的青春了。 考研之前,我就陷入沉思。一直在想: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完成自己的人生之路? 如果哲学上,有一个终极问题是生死问题的话,我想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是“次终极”问题。 2011年,对于我来说,不是好过的一年:学业重整,走上所谓“三跨”选择;一个男人,依然过着似乎“基情四射”的日子,整天和一群傻哥们儿喝酒度闲。但我想,我依然在变化:我觉得我要重新活一回。大学高数基本没怎么学,到现在很多符号依然不会念,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考过的。英语一般,六级刚过;计算机专业,看了头疼。但我要考研:因为除了这条路,或可以苟延残喘,或可以提供晋升,终归是一条我可以自主操作的道路。 之前暧昧过的那个女生,是学新闻的,早早的签了就业协议,后来拒去单位报道,学校就业处的还拿她当个“案例”。我甚至愚蠢地思想:是不是因为我呵? 有人告诉我,她选择了考研。很多师兄师姐都考研,在一个二类院校,这是个很时髦的选择。考上以后,风光无限地给我们做报告,然后我们一脸崇拜地递纸条。我想我的余生,只能在崇拜他人中度过。 辅导员是个境界很低的人。我以为是。他知道我的选择之后,不止一次地对我进行奚落和打击,主要攻击点在如下三条:一,你不配考研究(是否我是个低俗的人?);二,你考不上研。本科计算机,你选西方哲学,哲学是你读的吗?你知道什么是哲学吗?三,你考上了,将来也找不到工作。哲学是冷王之王。 他说的其实很有道理,但我觉得他对年轻人的攻击,充满了羡慕妒忌和恨。如果有天我为人师,不管我的学生有任何选择,我都会支持他,坚持自己的梦想。 没有梦想的日子,是如白纸般的梦魇,被自己吓醒,也不知道是谁吓的。 2011年6月,大三最后一门考完,我在众多兄弟惊讶的目光中,买回了一大摞书:张志伟的西方哲学史,张立文的中国哲学史,黄楠森的历史唯物主义,马克思原著选读,还有康德选读,黑格尔选读,中国哲学原著选读,《哲学考研1000题》,一尺多厚。我哭了,我怕,因为太多了,我怕我根本看不完。 兄弟们也哭了,因为他们突然觉得自己的是文盲。原来还有这么多人,他们都没听说过。 2011年7月,我逃到北方省份的一个大学,那里有我高中的兄弟,我和他挤在一张铺上。他讲他也要考研,我们俩一起早出晚归。2011年9月,开学的时候,我瘦了一圈。爸爸因此每个月生活费给我多加400元。 2011年9月开始,一直到考完。基本作息表: 6:30—8:00,英语往年阅读背诵+作文背诵。 8:00—11:00,政治模拟试卷,或马克思主义哲学。 11:20—12:00,英语回顾 13:30—15:30,西方哲学史+范畴史+真题 16:00—18:00,出去跑步,打球 19:00—22:00,中国哲学史+专题史+真题。 和后来的师弟师妹们分享一下资料选择的经验,一贵少,二贵精。太多了,根本看不完,特别是跨考的同学;太杂了,纯属浪费时间。哲学史差不多就这么多东西,几个本子都差不多。除了看书,千万要看真题,不是做广告,可以再淘宝上找《哲学考研1000题》,题量很大,基本把考点都涵盖了。如果不看真题,只是自己总结的话,估计很难考到高分。 一个学计算机的二本人,为了人类的精神家园建设,而放弃本科专业,选择最为冷门的哲学专业,这并不是投机之举,而充满了人类原始的灵性冲动。考场上,专业课试卷发放之后,监考的老师冲我微笑了一下。我觉得他的笑容很熟悉,很象我即将离别的兄弟们,很象我曾经冬天共读的不知名同窗,很象那个暑日与我徘徊畅谈的高中的同学。 我想,我的人生可能并不高尚,但却不至堕落于无聊与空虚中。 考研,就是一种生活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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